【埈允】山谷少年的爱情故事
第九章
好一阵子忙活三人终于坐上了饭桌，奶奶先和崔诚允说好今天要住在这里以后才从厨房提来盖儿都没开的米酒，这还是李长埈当时特意为了崔诚允准备的，他没说但奶奶早就明白他的意图。从厂子直接拿的米酒要比市场上买的度数高，奶奶叮嘱着他第一次喝别喝太猛。首先应声的却是李长埈，他拧开瓶子就往自己杯里倒，被奶奶一个巴掌拍在后脑勺，“你小子在等两年吧！”李长埈只能委屈巴巴的把杯子换给崔诚允，又往新杯子里倒上可乐喝了一口学着大人喝酒的模样发出感叹。崔诚允拿起酒瓶倒在奶奶的碗里，两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米酒很浓郁，入口就很顺的划过喉头进到胃里，舌尖留下了一点儿像是气泡炸裂的刺痛感，然后尝到了一丝酒精苦的气味，再回味就是米的香糯，像是喝了一碗特别的米汤。第一次尝试味道却并不陌生，回味的时候米的香气更让人想尽快的喝掉下一口。
果然不一会儿脑袋就开始变得轻飘飘的，但意识却非常清醒，甚至各个感官都变得更灵敏。眼前的李长埈也变得异常的清晰，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丈量一下他和自己的距离，直到伸直了胳膊发现他离自己比想象中要远一点儿。李长埈现在看起来很开心，一直不停的对他说话。但明明听的很清楚，但又怎么都理解不了他的意思。李长埈正说的激动突然向后倒去摔到了地上，惹得崔诚允笑个不停，想去把他扶起来却也莫名其妙的也坐在了地上，看着李长埈在笑，他就跟着一起笑。奶奶看出来崔诚允是醉了，就起身要去打电话给崔诚允请假，李长埈请她帮着多请两天，她看着李长埈变得不同的表情点了点头。慢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奶奶边收拾桌子边和李长埈说着：“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你们俩今天就睡你屋里，我把地铺铺好了，你们要早点儿睡……”
收拾完她就自己回了房间。李长埈看着不停傻笑的崔诚允哄着他说：“哥我们去洗漱一下，就回去睡觉吧。”崔诚允的眼神都没办法集中，甩甩头认真盯着他的嘴巴，李长埈又重复了刚才的话，这次崔诚允好像听懂了一点儿，使劲点点头。架着他的手臂到了卫生间，李长埈开始后悔了，因为崔诚允现在比起要耍酒疯好像更困，根本没办法自己站着，刷牙也会刷着刷着就睡过去。他几乎把全身都压在李长埈身上，李长埈忙活的汗都出来了，才终于把他放到了床上。抽掉了他绑在裤腰上的绳子希望他睡的可以舒服点，然后把他塞进被子算是完成任务，自己才去洗漱准备睡觉。
等他洗完澡回来，崔诚允果然已经沉沉的睡着了。李长埈怕水溅但他脸上就面对着他坐在地上的被褥上擦着头发，可能是晚上人的情感更丰富，他现在看到崔诚允的模样胸口闷得不得了。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的时间，可他现在都没能对崔诚允说要走这件事，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还是他根本不愿意告诉崔诚允。两个月前的李长埈应该想不到这个穷乡僻壤会带给自己什么变化，想到以前父亲骂他自私、自大、幼稚，每听到这些他就只想翻白眼，现在自己竟然开始认同父亲的话。“哥，我长进了不少呢！”
……靠近一点……
他的睫毛在颤动
……靠近一点……
淡淡的酒气钻进了鼻腔
再靠近一点……他轻舔了嘴唇，说着含糊的梦呓转个身。李长埈瞬间清醒立刻屏住呼吸的坐了回去“扑通……扑通……扑通”李长埈摸着胸口躺了下去，勾起嘴角。
“我好奇怪……”
生物钟让崔诚允按时的醒了过来，闭着眼睛坐起来，像平时一样闭着眼摸索着放在旁边的衣服却怎么摸不到。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陌生的房间，揉揉眼睛想起了这里是奶奶家，口干舌燥头也痛的要死，想着要出去找点儿水喝。“啊！”被睡在地上的李长埈绊倒了，李长埈也被砸醒了，怨恨的眼神瞪过去，看到趴在自己腿上满脸写着抱歉的崔诚允，眼神就立马缓和了下来。“怎么了？”“哦！抱歉啊！我就是想出去喝个水……没想到你是……我在说什么……”崔诚允还没彻底清醒话说的稀里糊涂，“哥，我的腿要麻了。”“哦！对不起对不起！”崔诚允赶紧从李长埈腿上爬起来爬，结果一站起来裤子就掉了下来，赶紧提起裤子，崔诚允满脸通红站在那儿不知道要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哥，腰带在床头。”“哦！真的对不起。”“要是知道哥这么不适应，昨天就让哥睡地下了。”“对啊！对啊！我应该在地下睡来着。啊！我一身酒味！还睡了你的床！”“啊！没关系，哥不要总是道歉。”
知道奶奶给他请了三天假，崔诚允吓了一跳，因为不久前他才请过假，想着这样不太好。奶奶说她原本只想给他请两天假的，但是酒厂社长以前打听的二手货车到货好久了，之前卖家就在催他们，但他们两口子一直没时间去提车，他们想着这次正好休息几天他们去首尔提车顺便去玩儿两天。“活儿早晚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人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才能更好的干活，你就和长埈好好玩儿。”“知道啦！”
等吃过了早饭，李长埈就吵着要和崔诚允一起回他家，他是绝对磨不过李长埈的，但是到了门口却找不到鞋子。“奶奶我的鞋子在哪儿？”“这个就是哥的鞋呀！”顺着李长埈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双全新的运动鞋。“唉！这个肯定不是啊。”“从昨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了，我给哥的生日礼物。”“不行，昨天不是给我蛋糕了嘛！这一看就是全新的！你自己留着吧。”李长埈穿好自己的鞋，就蹲在门口给崔诚允的新鞋整理鞋带，整理好就放到他面前等他穿上。“我原来的鞋呢？”“哥你不穿的话我就不给哥！”崔诚允蹲下来直视这李长埈，叹了口气又要开口说些什么，“哥，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的学校手续都办好了。”“嗯？”“我要回去上学了。”……“啊！恭喜啊！回去好好上学。”李长埈知道自己很卑鄙，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件事。两个人离得很近，让他看清楚了崔诚允的每一个微表情，突然紧闭的嘴唇、疯狂晃动的瞳孔、躲避着他视线的眼神、还有低下头以后僵硬的勾起的嘴角，崔诚允再没说什么乖乖的穿上了李长埈送他的鞋。只有两个人走在路上气氛有点僵硬，李长埈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崔诚允，突然抓起他的手跑了起来。“怎么了？等一下！”“哥从现在要好好珍惜时间才对啊！”
两人比着赛一路跑到诚允家然后倒在里屋地上。“我去洗个澡，你在这等我一下。”“哥洗快一点儿。”“好。”崔诚允突然脱掉了上衣，李长埈吓了一跳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又觉得两个男生自己的反应太夸张，有装作自然的调侃，“哦某！哥！身材不错嘛！”崔诚允听到以后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就赶紧拿着找好的衣服出了门。崔诚允家的“浴室”在院子里是用厚厚的塑料布隔出来的，“冬天会很冷吧！”李长埈想着怎么度过这一天才能算充实……
崔诚允很守信用的在十五分钟之内出来了，一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李长埈，“你想吃西瓜吗？”“嗯？想吃。”“那你等我一下。”说完就又出了门。“哥？你去哪儿啊？一起去啊……”等他爬起来崔诚允早就跑的没影了，“这哥跑的还真快。”等他再回来怀里就抱着一个大西瓜，李长埈赶紧出去接他，“哪里来的？”“村头徐爷爷家种的，今年第一次种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样。”“这个西瓜好大啊！”“对吧！爷爷挑了最好的给的。”
在西瓜接触刀刃的那一刻就“咔嚓”一声裂开了一个大口漏出通红的果肉，从声音就在炫耀自己的甜度。李长埈切完顺势往嘴里塞了一块，瞪大眼睛，“好甜！”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是他吃过的最甜的西瓜极力的向崔诚允推荐，崔诚允就只是觉得他夸张的表情可爱。李长埈总觉得崔诚允的笑点有些奇怪，但是看见他笑自己心情就很好。
吃够了西瓜两个人就躺在地上，崔诚允拿起扇子有节奏的给自己和李长埈扇着风。风带着微弱的洗发水香气打在李长埈脸上再散去，扇子接触空气的声音传入耳朵，一切都太惬意了让李长埈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在完全闭上眼睛前一秒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了？”吓了崔诚允一跳，“现在睡觉的话就太浪费时间，哥我们出去吧！”“现在吗？外面正是热的时候呢！”“那就去溪边。啊！西瓜！西瓜应该去溪边再吃的。哥我想到了！我们去野餐吧！”“野餐？可我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那快走吧！回我家，准备一下去野餐吧！”不想浪费时间，李长埈走的很快。奶奶还是依旧的不在家。“奶奶，每天都去哪儿啊？”“村子的会所，那里有棋牌室有点唱机村子里老人娱乐活动都在哪儿，午饭奶奶们也会一起做来吃，村子里偶尔还接一些竹编之类的手工活，他们就一起做赚点儿零花钱，村子里的泡菜也都是一起腌的。”“怪不得呢。”
虽然崔诚允建议把冰箱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饭菜热一下就好，但李长埈还是坚持要下厨。崔诚允只能在旁边默默的给他打下手，李长埈比想象中熟练，尤其是鸡蛋卷煎的黄澄澄的卷的也很漂亮，就是总是边尝边放调料。等配菜都做做好了，李长埈才想起来奶奶家没有饭盒，没办法只能拿出带盖子的锅在凑合。等他装好了放到崔诚允面前的时候崔诚允开始还说“哦！很不错嘛！”但后来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两人的午饭是没放进锅里的边角料，虽然李长埈做饭过程中有些步骤好像不太专业，不过成果确实很不错。“哥，这村子里除了米酒应该还有卖其他的酒的吧？像是奶奶喝的那个瓶子里的一样。” “有啊！这村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酒，好几位都会自己酿酒，卖给周围人赚钱的。”“那哥现在去买他们会卖给你吗？”“会啊！但我现在为什么要去买酒？”“哥没听过践行酒吗？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李长埈边说还边委屈巴巴的看着崔诚允。“不行，你还没成年，奶奶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所以我昨天就和奶奶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要住在哥家里。”看他这样子，崔诚允知道他应该是早有预谋了。“那也不行明天你坐车会难受。”“啊～没关系！我打算明天晚一点儿走，反正到了首尔就有人接我，而且我就只喝一点点，我保证！”“不行！”“我只是想和哥喝一次酒。”小声的嘟囔着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垂头丧气的小狗，崔诚允的心突然就软了下去。“你确定你只喝一点儿？”“嗯嗯！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闪着期待的眼睛就是完全没给崔诚允拒绝的机会。
崔诚允没说，其实村子里的人根本不会管是否成年，只要去买就会卖给你。但第一次给自己买酒的崔诚允还是扭捏的不行，“那个六叔，我想打八两酒。”“八两？”“哦！我就想尝尝，刚成年。”无缘无故的自我解释。“啊！你喝啊！那就给你打八两，我一般低于三斤都不卖。成年了就多关照你六叔生意啊！”“唉！好！那六叔我先走了。”出了门才放心的把憋在胸口的气吐了出去，看着在大门口疯狂冲自己招手的李长埈，无奈的摇了摇头……
结果忙活都已经下午四五点了，李长埈要上山的心思一点儿都没减弱。担心在山上待的太晚会冷，两人又回了崔诚允家穿了外套，才终于抱着锅往山上走。“哥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这种地方吗？”“有啊！现在去的就是。”“唉！秘密基地是只有哥知道，只有哥会去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小溪边村里人不都经常去嘛？我们这两天都碰到多少人了。”“我说晚上的溪边，真的只有我会来。”“和白天区别很大吗？”“嗯！我可是保留了秘密武器呢！”“那就看谁先到那儿吧，要是我先到了那哥的秘密基地就是我的了。”“啊！你又犯规！慢点儿跑，小心锅啊！”………………“啊！胜利！哥的秘密基地是我的了。”崔诚允随后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哦！看来哥的肺活量不行啊！”崔诚允紧靠着树坐下来大口的呼吸，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啊！我们没带手电筒！”“不用带手电筒，带了只会让蚊子早点把你吃掉。”……
虽然饭菜早就凉透了，但因为爬山两个人消耗了不少体力，所以还是吃了不少。吃完了李长埈才想起来他们还带了酒，拿出带的塑料杯子，一人一杯底，仪式感的碰杯。“哥第一杯要干杯哦！”两个人喝完以后都皱起了眉头，白酒要比米酒烈的多，入口就在燃烧咽下去的时候能清晰的感受到它从喉头到胃里的过程，不过一口下去身体就立刻暖和了起来。李长埈被酒辣的直咳嗽，赶紧往嘴里塞鸡蛋卷。“长埈呐，这也太难喝了，我不喝了。”李长埈嘴里含着鸡蛋赶紧摆手阻止，“哥，不是很有魅力吗？现在都暖和起来了，和鸡蛋一起吃还不错！再来一杯！就一杯！”不顾崔诚允不停的摇头，就自顾自的又倒了满满两杯，“那我们这一杯以后就停下来吧！”“哥你停下来就好了，我还要再来……”“不行，一会儿要是两个人都醉了在这睡着了，咱们会死的。”边说着边把酒瓶子放到自己身后，“知道了！”“慢慢喝不许干杯了。”“哦！知道了！”李长埈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的嘟起嘴巴表达着不满。崔诚允觉得他可爱就那么看着他，“哥，夕阳把咱们这儿照的通红。”李长埈边说话边看向他，崔诚允迅速转过头，“嗯！”“好漂亮！对吧！”李长埈欣赏着天边变化的过程安静了好一会儿。“长埈呐，你回头看一眼。”李长埈回头除了树林好想没看到什么，又好像有什么闪过自己眼底。揉揉眼睛往深处看，有点点的绿色萤火，“萤火虫吗？”“嗯，我的秘密武器。”随着天空越来越暗，数万的萤火虫也越来越清晰，甚至来到李长埈身边。再回过头，银色月光的倾落下来添满溪水，“看来真的不用手电筒啊！”只有一弯的新月，让天上的星星格外的清晰。
“真好，看起来明天天气会很好。”
“哥，真自私这么漂亮的地方现在才带我来。”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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