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埈允】山谷少年的爱情故事
第二章
等奶奶醒来,李长埈手里拿着香瓜讲了刚刚发生的事。奶奶顺手点起放在旁边卷好的烟卷。“那孩子叫崔诚允,咱们村里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就他一个,比你大两岁……”
奶奶说以前他的妈妈是方面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因为他们家父母老来得子就生了她一个孩子所以一直娇惯着,这姑娘当年就任性心气儿又高。当年长埈的爸爸和村里的另外两个年轻人考上了大学去了首尔以后,村里的年轻人就都开始往外走。她当时才十五岁说自己学习不好不上大学了,非要去首尔闯一闯。父母觉得她年龄太小不同意,结果她在家里大闹了一场,当天晚上她就趁着父母睡着,带着家里的存款跑掉了。等天亮了,她人已经在首尔打来电话了。一开始一切都算安稳,不久就会回家里一次,回来时打扮的漂亮极了,还炫耀自己在赚钱,甚至还说以后要做大明星。但是第二年就大半年都没回家,再回来的时候就说自己不走了,她父母还觉得她是尝到苦头了,要收心了,想着要让她复学。没想到比她复学手续更快的,是她的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问她孩子的爸爸是谁,她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肯说。她妈妈被她气的一病不起,镇上的医院都说看不了,她爸爸就开着家里的大车带着她妈妈去首尔,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路上出了五辆车追尾的事故,她爸妈就这样把她撇下了。村子里对她的流言蜚语本来就多,加上这件事儿,村子里的人似乎失去了那个唯一对她怀有善意的理由。那天下了大雨,早已睡下的长埈奶奶被不停的砸门声吵醒,一开门她浑身都湿透了站在门外捂着肚子哭着说她要生了,长埈奶奶赶紧把她扶进来,她说自己羊水已经破了,给村里的大夫打电话,结果打不出去,那天的雨下的太大压断了村里的电话线。实在没办法长埈奶奶就硬着头皮给她接了生,“我也是第一次帮人接生,还记得我当时剪脐带的手都抖得不成样子,好在是母子平安。那孩子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呢!”
那孩子长得漂亮,脑瓜也聪明,说话也早嘴也甜,见谁都知道先打招呼。四岁就跟在他妈后面帮着撒种子,还认识那个是菜那个是草。但是她那时才二十刚出头,怎么能心甘情愿的被困在这个并不友好的地方。崔诚允6岁那年,长埈奶奶一个星期都没见到他们娘俩,她觉得奇怪想去看看他们。结果去了发现大门开着,房门锁着,窗户也因为很久没人打理什么也看不清,叫了两声也没人应,长埈奶奶想着说他们娘俩这十里八春也没什么亲戚了,这是去哪儿了?就听见里面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长埈奶奶冲着窗户使劲儿往里看,模糊的看见那孩子趴在地上。长埈奶奶边大声喊着来人,边抄起院子里的斧子朝门锁砸,等人们进去才看见那孩子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还发着高烧。长埈奶奶和里长一起把孩子送到小镇医院,但等那孩子醒来以后,就不愿意开口说话了。“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吃百家饭,那孩子又懂事又会看眼色,在谁家吃饭就知道帮谁家干活,干活也利索,农活、做家具都不知道从哪儿学会的,最近听说还想着捣鼓电器。你看咱俩的菜园子那菜长得又好又干净,这三年从选种到种再到收都是他帮我干的。”奶奶边说边感叹。
李长埈从来没想过,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现实中居然真的存在,一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应。“可今天他为什么一看见我就跑呢?”“这我那知道。”奶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熄掉今天吸得第三支烟,就起了身,突然回头看了眼李长埈,“唉!这还能为什么,你看你这头黄毛,我要是第一次见你我还以为你是只狮子犬呢。”这是李长埈被停课以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叛逆故意染的头发还精心的烫了卷儿,李长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小声嘟囔“是橘色,而且明明很漂亮。”“我去做饭了,昨天我让他来吃晚饭,应该一会儿就到了。”“但他下午那个点儿来他不用上学吗?”“上到初中,没钱上高中就没念了。”李长埈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居然开始想如果自己是他要怎么生活?肯定活不下去的。等奶奶把餐桌刚摆好,崔诚允就准时的出现在门口。他看到了李长埈就呆呆的站在门口盯着他,等到李长埈不知所措的邀请他进来,他才脱掉鞋挽起裤脚进了屋。李长埈偷偷的打量起他,他穿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大了,只是松垮的搭在他身上,裤子也是拿绳子勉强的系在腰上。衣服一看就不是他的,应该是村里人不要了给他的,衣服虽然不合身却很干净,离得近一点儿还能闻到肥皂的香味。他长得也干净,真的完全可以感觉到奶奶说的他妈妈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崔诚允从进屋开始就在盯着李长埈,而且比李长埈直接的多,就差把“好奇”写在脸上了。甚至吃饭的时候也是,但又因为他的眼神很也没什么恶意,李长埈就也没有什么可矫情的,就任由他看着。“像我这种帅哥的确会让人想多看几眼。”
崔诚允吃饭很快,吃完以后就立马转身到厨房刷了自己的碗,然后穿上后门的靴子进了菜园,这让李长埈吃完以后也不得不有样学样的去把自己的碗刷了,奶奶刚撂下碗筷,崔诚允就从菜园回来了,轻车熟路的洗手,然后收拾碗筷,李长埈赶紧去帮忙,崔诚允赶紧接过碗筷,对李长埈摇摇头。李长埈在旁边有些尴尬,搓搓手不知道怎么办。“呀!臭小子,你也别闲着,去给大黄喂饭。”接到命令的李长埈不知道要喂什么正想追问,崔诚允在他身后用手指点点他,把大黄的食盆递给他,早就被崔诚允装好了。李长埈看了看眼色,说了谢谢就的赶紧跑出去给大黄添饭,大黄还是不怎么喜欢他,听见门开了摇着尾巴跑过去看到是李长埈立刻漏出了獠牙还在低吼着,李长埈摇摇头自顾自的说“有本事你别吃我给的饭。”走到大黄跟前把饭碗放在地上,大黄紧紧盯着李长埈的一举一动,看见了饭也不吃,只是努力的和李长埈用眼神较着劲儿,李长埈无奈的离远了一点,大黄才开始大口的吃起来。看到大黄开始吃饭了,李长埈就摇摇晃晃的回到屋里。
屋里奶奶正在看八点档的超长狗血日日剧,在奶奶旁边的崔诚允更是要钻进电视里一样死死盯着屏幕,双手抱着交叉的双腿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视前。李长埈有些无奈拿起手机又放下,后悔自己来之前没下点儿单机游戏。躺下看着天花板听着电视里的婆媳大战,想着自己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回到首尔又不让自己丢面子。
等电视剧片尾曲的响起,崔诚允才有了动作,站起来和李长埈还有奶奶鞠躬到别,李长埈也站起来准备送他出门。奶奶也赶紧站起来在口袋里翻到了什么东西,就往崔诚允兜里塞。崔诚允赶紧摆手拒绝,阻拦着奶奶的动作,“快点儿拿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在这和我撕吧了(撕吧:类似于过年和长辈推搡红包的行为),你的鞋都破洞了拿钱去买双新鞋,快点儿。”两个人一直推推搡搡到了门口,因为奶奶一直坚持加上崔诚允也不敢对奶奶用什么劲儿,她还是把钱成功塞进了崔诚允的口袋。崔诚允好像放弃了,在门口穿好鞋,但是在和他们告别的同时,把钱塞进了李长埈的手里,然后迅速出门关门。奶奶赶紧打开门去喊他,他早就跑出了大门边走边开朗的向他们挥手再见。“唉!这个小崽子!”奶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手上还是配合的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就把李长埈手里的钱,夺过来揣进自己裤兜里,嘴里还念念有词“你站的离他那么近干嘛?”。李长埈无奈的摇摇头,对于到底是崔诚允是这家的孙子还是他是的答案,他已经没自信。
晚上八点刚过,奶奶就已经开始准备要睡觉了。奶奶把李长埈安置在最里面的屋子里。奶奶说这是他爸爸以前的房间,已经闲置很久了,今天她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收拾出来。燥热的夏天,李长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伴着蝉鸣关于崔诚允的故事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如果奶奶不说李长埈一点儿都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长大的人。他理解奶奶喜欢他的原因,从这个家里到处充满着他的痕迹来看,他应该一直都在照顾自己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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